德誼數位《愛LOVE》愛的紀錄 vs moshi 聯手出擊

 

愛，是一個從生到死，時時刻刻牽動著我們的字。

 

這是一冊關於電影的幕後紀錄，由資深電影文字記者王玉燕專訪，闡述了豆導對電影創作理念與使命，包括演員、深刻的場景、攝影／美術等技術面，以及劇本創作的幕後故事。

    

鈕承澤：我愈來愈覺得這是我的天命

文／王玉燕

「我快要死了！我快要死了！」甫結束上一行程，趕忙奔回工作室跟我們開會的鈕承澤，有些歇斯底里地反覆叫囂。他看起來像一頭迷亂的猛獸，體內有萬千思緒交相衝撞著，這些糾纏的思緒時而化作推進他往前的能量，時而像重鎚，壓迫著他、襲擊著他，叫他潦倒喪志。

 

「從六月到現在，我就是個瘋子，每天超時工作，一心只想著這個作品的完成，所以我還沒有機會沉澱，好好地陪伴自己。」十二月的台北，下著無盡的冬雨，陰霾潮濕，距離《愛》上映不到兩個月了，鈕承澤不僅深陷於後製的焦灼中，同時也緊鑼密鼓地展開一連串宣傳。關於愛，他暫時沒有力氣下漂亮的註解，遑論總結拍這部片的體會了。

  

他指了指工作室一隅懸吊著的燈飾，圓弧形狀的燈罩有近乎半個立面消逸無蹤，他又比了比鄰近玄關處，一堵木板釘造的牆，牆面有一處深陷，破了個大洞。那都是他失控下的傑作。他坦承還是會有失去理智，無法用愛化解的時候。

 

前陣子，他剛看完《賈伯斯傳》，深深折服於賈伯斯強烈的控制欲、極好的品味及生意頭腦。然而，更大的啟發也許是，透過這個閱讀過程，他對應了自己的現狀和需求，被刺激出一些新的想法。

「我想開始溫柔地對待我的陰暗面。你總是希望自己很溫暖、很溫柔，希望大家都喜歡你，希望快樂工作，但是我自己也許就是有強大的陰暗面，使得這件事情不一定能夠發生，我跟我的工作人員可能就會又愛又恨，讓他們感受到壓力。看完《賈伯斯傳》後，我不是要放縱我這一部分，而是想溫柔地對待這一部分。如果我到最後真的可以拍出好電影，可以讓這個世界變得更好，對於他人的評價與喜惡，我比較能夠放下。」

 

拍片時，鈕承澤幾度淚灑現場，不管是深陷自身所飾演角色的情境之中，或是因著其他演員的情緒和表現而動容。從《情非得已之生存之道》、《艋舺》到《愛》，在片中皆軋上一角的鈕承澤，毫不掩飾其危機意識，或是關於創作的焦慮，或是對於愛的無助徬徨，或是不容忽視的中年危機。「每一個角色其實都是我的投射。」他說。

 

問他現階段最大的危機感是什麼？「不太有」，停頓了一會兒，他才悠緩地說：「家庭吧！就是我到底能不能擁有家庭、擁有後代，會不會真的出現那個可以跟我相知相守的伴侶。」

說完這話，他眼睛直直地看著遠方，流露出堅決。他說，轉念一想，也正是這一份不完滿引領著他，冥冥中往某條道路去。而生活中所有歷經的悲苦與喜樂，如今都轉化為創作的底藴，成就了他的作品。

 

鈕承澤九歲成為童星，十七歲參與了台灣新電影，先後演出《風櫃來的人》、《小畢的故事》，並以小畢一角走紅影壇。然而，片約未如預期地湧來，他演不到想演的角色，感到失落難堪。暗地裡，他孵育了一個夢想，立志有一天要成為自編自導自演的全才電影工作者。於是拉著同學，跟他們沒日沒夜地講故事，並用錄音機將這些未完成的故事錄下，那些卡式錄音帶堆疊起來有天花板這麼高。

   

2001年，鈕承澤以《吐司男之吻》正式掀起一股小清新的優質偶像劇熱潮，此後接連拍攝《求婚事務所》、《我在墾丁*天氣晴》等劇，進一步奠定日後拍電影的基礎。2007年，向來渴望拍電影的鈕承澤，終於交出處女作《情非得已之生存之道》，由他親自擔綱演出，混雜真實與虛構，大膽揭露電影籌拍過程的荒誕與悲哀，更一舉榮獲2007金馬獎國際影評人費比西獎、2008台北電影節最佳男主角、最佳女主角、觀眾票選獎，以及2008鹿特丹影展奈派克最佳亞洲電影獎。該片在台北開出312萬票房，當年國片不如現今風行，如此票房已是不俗的表現了。2010年，更以大規模聲勢帶領國片重返春節檔，《艋舺》熱潮於全台瘋狂延燒，創下2.58億的可觀票房，為當年國片賣座之首，正式將他推上票房導演寶座。

 

「我從小就站在自卑與自負的交界，現在自卑的部分較少了。」如今，鈕承澤愈來愈相信拍電影是他的天命。聊天的過程中，他不時使用「神祕」這個字眼。一部影片的完成是神祕的，從演員到導演的漫長路徑更是神祕的。對於表演，他始終難以忘懷。

「以前人家問我最想演什麼角色，我很不會回答這種問題，因為我很想演黑社會、想演飛行員、也想演一個慷慨就義的英雄。但很久很久以前，就在我決定專心做偉大演員的階段，某一電影雜誌又列出了一連串這類問題，那一次我可能很專心，有時間想一想，於是有一些答案到現在都還是成立的。比方說，你最害怕的事？我寫『討厭自己』。你最想演的角色？我的答案是：『可以深刻表達出人的寂寞的任何角色』。前一陣子，我又遇到這個問題，就想到那個答案，我再感受了一下，發現那個答案現在並沒有變得不正確。」

 

為了完成這部片，他彷彿用盡了全身的力氣。

 

鈕承澤不僅身兼導演、演員，更是老闆、監製，並且主導本片在台灣的發行策略。他形容自己，這陣子簡直處於「命懸一線」的狀態。

 

然而，這一次，他沒有抱怨，因為這是他自己的選擇。「我有這個機會，現在可以有這樣的發揮，我真的想要完全地付出，想要更不計回報地看能不能多做出一些好的電影，透過這些電影真的建立工業，讓世界變得更好。苦是苦，有時候還是抹兩滴眼淚，情緒來了還是會憤怒罵人，但是裡面的自己是從來沒有過的透澈與清明，抱著一個很大的愛，想要看看我還能做多少事情。」

 

就像《愛》的前導海報上，秀著斗大字眼：「我會負責的」，對於華語電影工業的推進，鈕承澤也義不容辭，「我會負責的」。

好像很久沒有感受到情人節的氛圍，結婚了四年，雖然每年都在這個又愛又恨的節日度過兩次

印象中婚後第一次的情人節，還有送過老婆一個禮物，和心屋的馬克杯